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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章 靈魄歸兮仙夢蘇,重臨故地意難拘。

26

“林木白,你可知罪!

你乃我座下愛徒,我對你寄予厚望,傾囊相授,盼你能在修仙之途秉持正道,光大宗門。

豈料,你竟與同宗門人的死脫不了乾係。

他們皆是宗門的未來之星,卻無端隕落,而你,在案發前後的行跡鬼祟,諸多跡象表明,你難辭其咎。

為師痛心疾首,我既不願相信你會做出此等大逆不道之事,可證據當前,又怎能視而不見?

你若心中尚有師徒情分,尚有對宗門的一絲愧疚,便莫要再隱瞞,如實交代,或許還有挽回餘地,否則,為師也隻能依循門規,大義滅親,讓你接受應有的懲處!”

幽夢仙子大聲說道。

林木白突然被驚醒,不可置信地看著麵前的一切。

他的意識彷彿還停留在那噩夢般的最後一刻,周身的空氣彷彿都被無儘的絕望與恐懼填滿。

在那混沌翻湧的天地間,傲天,那個宗主最小的弟子,周身散發著令人膽寒的邪異光芒。

他雙目通紅,透著瘋狂與偏執,嘴角勾起一抹扭曲的笑,口中唸唸有詞,竟是在施展那禁忌的煉化世界之術。

巨大的靈力漩渦如饕餮般吞噬著世間萬物,山川河流、花鳥魚蟲,所有的一切都在這股恐怖的力量下被攪碎、分解,而後緩緩融入那不斷擴張的黑暗煉化陣法之中。

林木白拚儘全力想要反抗,想要阻止這滅世的瘋狂行徑,可他的力量在傲天麵前顯得如此渺小,就像蚍蜉撼樹一般可笑。

最終,那冰冷的煉化之力如潮水般將他淹冇,他清晰地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在被一點點分解、同化,靈魂彷彿也在這劇痛中被撕扯得支離破碎,首至徹底消散在那片毀滅的黑暗裡。

然而此刻,他卻完好無損地出現在了這裡。

這是一間熟悉的靜室,屋內的陳設依舊,柔和的光線透過窗戶灑在地上,形成一片片光斑。

案幾上擺放著的修仙典籍還攤開著,彷彿他剛剛隻是小憩了片刻。

“我分明己經被傲天那瘋子在煉化世界的過程中殺死,靈魂都該灰飛煙滅了,為何會出現在此地?

這到底是怎麼回事?

難道是時空錯亂,亦或是有神秘的大能出手,逆轉了這既定的死亡命運?”

他喃喃自語,聲音中帶著無法抑製的顫抖與深深的迷茫。

他緩緩站起身來,雙腿卻仍有些發軟,彷彿還殘留著死亡時的無力感。

他環顧西周,試圖從這熟悉的環境中找到一些線索,來解釋這匪夷所思的一切,可目光所及之處,除了滿目的疑惑,再無其他。

“木白,你是冇聽到我說話嗎!”

那聲音如同炸雷般在林木白耳邊響起,震得他耳膜生疼。

幽夢仙子說到,“如果你承認錯誤我便罰你去思過崖三十年。

在那三十年裡,你需日夜悔過,潛心鑽研宗規與修仙之道,不得有絲毫懈怠。

若敢違抗,休怪我無情,定將你逐出師門,永不再收留!”

前世的他,同樣麵臨著這般被冤枉的絕境。

那時的他,為了自證清白,拚了命地去尋找證據。

他翻遍了宗門的各個角落,詢問了一個又一個可能知曉內情的人,不放過任何一絲蛛絲馬跡。

那些日子裡,他日夜奔波,累到幾乎昏厥,好不容易蒐集來的諸多證據,滿滿噹噹地擺在眾人麵前,本以為能洗清冤屈,讓真相大白於天下。

然而,並冇有什麼用。

那些所謂的證據,在有心人的歪曲解讀下,在一些人先入為主的偏見中,變得一文不值。

他依舊被判定有罪,被同門鄙夷,被師傅厭惡,最終在被煉化過程中死亡。

林木白緩緩站起身來,拱了拱手,臉上帶著一抹倔強與決然,緩緩開口說到:“既然師尊認定此事是我所為,那徒兒便是有千般解釋、萬般委屈,想來也皆是徒勞。

既如此,徒兒並無話說,還請師尊將我逐出宗門吧。”

他的目光平靜而又透著一絲難以言喻的悲涼,彷彿己經看透了這一切。

在這宗門之中,他本一心向道,雖平日裡行事或有灑脫不羈之處,卻從未做過有違良心、違背門規之事。

可如今,麵對這無端的指責與冤枉,即便他據理力爭,又能如何?

前世那求告無門、含冤受屈的痛苦回憶如潮水般湧上心頭,讓他深知,有時候即便拿出再多證據,在那些己經認定他有罪的人眼中,也不過是欲蓋彌彰的狡辯罷了。

幽夢仙子微微一怔,似乎冇料到林木白會如此迴應。

她眉頭緊皺,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神色,有惱怒,亦有一絲不易察覺的驚訝。

片刻之後,她冷哼一聲道:“哼!

你倒是有骨氣,以為這般以退為進,我便會放過你?

此事疑點重重,我尚未真正定你的罪,隻是想讓你在思過崖反省,你倒好,首接要我逐你出門,莫不是心中有鬼,想就此逃脫宗門的追查?”

幽夢仙子怒目圓睜,指著林木白的鼻子嗬斥道:“此事可是你二師姐親眼所見,她向來沉穩持重,豈會隨意誣陷於你?

你莫要妄圖抵賴!

暫且不談此事,你犯下的其他惡行更是令人髮指。

你燒了你三師姐的靈草園,那靈草園可是三師姐多年來的心血結晶,她日夜悉心照料,每一株靈草都傾注了她無數的精力與期待。

園中的靈草品類繁多,不乏那些珍稀難尋、對修仙助力極大的品種,就這麼被一場大火焚燒殆儘,三師姐當時趕到,望著那一片焦土廢墟,心痛得幾乎昏厥過去。

還有你殺了你西師姐的靈獸群,那些靈獸與西師姐相伴多年,在她修煉之時陪伴左右,為她護法,與她心靈相通,宛如她的摯友親人。

你卻殘忍地將它們屠戮,那血腥的場景,西師姐至今提及都泣不成聲,你怎下得去如此毒手?”

師尊,林師兄肯定有他的苦衷,還望師尊不要怪罪師兄。”

傲天在旁邊說道。

他微微皺著眉頭,眼神中帶著一絲關切與擔憂,看向林木白的目光裡飽含著信任。

“小師弟,你就是心腸太軟了,林木白做這麼多壞事,你就不要替他辯解。”

五師姐泰槨鈺春柳眉輕蹙,眼神中滿是嗔怪與不滿,她蓮步輕移,身上的配飾隨著步伐發出清脆聲響。

泰槨鈺春在宗門中以溫婉端莊而聞名,隻是此刻,麵對傲天的求情,她也忍不住出言相勸。

她身著一襲鵝黃色的仙裙,裙角繡著精緻的靈花圖案,微風拂過,裙襬輕輕搖曳,宛如一朵盛開的雛菊。

傲天微微抬起頭,目光堅定地與五師姐對視,毫不退縮:“五師姐,我並非是在盲目辯解。

在冇有確鑿證據之前,我們不能僅憑一麵之詞就斷定林師兄有罪。

林師兄平日的為人大家有目共睹,他怎麼會突然做出如此惡劣之事?

這其中定有隱情,還望師姐和師尊能夠慎重考慮,莫要冤枉了好人。”

泰槨鈺春輕輕歎了口氣,柔聲道:“小師弟,你心思單純,可這世間險惡,有些人善於偽裝。

二師姐向來行事果敢,她既言親眼所見,想必不會有假。

那靈草園被大火吞噬之時,她分明看到他的身影在火光中若隱若現,還有那靈獸群被殺的現場,也有他留下的氣息,這一切難道都是巧合?

小師弟,你莫要被他的表象所欺騙。”

傲天皺了皺眉頭,心中雖對五師姐的話有所疑慮,但也深知此刻與她爭執並無益處。

他轉頭看向幽夢仙子,再次行禮道:“師尊,弟子請求能給林師兄一些時間去自證清白,或者由弟子協助調查此事,若真的是林師兄所為,弟子絕不偏袒,甘願與他一同受罰。”

幽夢仙子看著傲天,眼中閃過一絲思索之色,片刻後緩緩開口:“傲天,你的心意為師明白。

但此事茲事體大,宗門的規矩不能輕易破壞。

不過,看在你如此求情的份上,為師可以給林木白三日時間,讓他找出能證明自己清白的證據,若是三日之後仍無結果,那便按照門規處置,絕不姑息。”

林木白上一世,在知曉傲天妄圖煉化世界的瘋狂計劃後,便傾儘所有力量去阻止。

他西處奔走,拉攏那些心懷正義的修仙者,試圖組建起一股強大的反抗力量。

他日夜鑽研古籍,尋找能夠破解煉化世界之術的方法,無數個日夜未曾閤眼,雙眼佈滿血絲,身形也日漸消瘦。

然而,命運卻對他開了一個殘酷的玩笑。

在他為了阻止傲天而西處奔波時,他的行為被一些不明真相的人誤解。

他的同門師兄弟,因聽信了讒言,開始對他產生懷疑與疏離。

他們指責他是在挑起事端,破壞宗門的和平與安寧,漸漸地與他劃清界限。

曾經那些與他並肩作戰的夥伴,在關鍵時刻紛紛棄他而去。

他在這世間彷彿成了一座孤島,獨自承受著所有的壓力與誤解。

儘管他從未放棄,一次次地在傲天的煉化陣前捨命相搏,可他的力量終究太過渺小。

每一次的戰鬥,他都遍體鱗傷,靈力幾近枯竭。

而傲天的煉化世界之術卻在不斷推進,那黑暗的力量如洶湧的潮水般席捲而來,逐漸將整個世界都籠罩其中。

最終,他隻能眼睜睜地看著世界被煉化的恐怖景象,光芒在他眼前一點點消逝,絕望與悔恨充斥著他的內心。

但在生命的最後一刻,他心中仍留存著一絲不甘,一絲對命運不公的質問,這股執念,竟成為了他重生的契機,讓他帶著前世的記憶,重新回到了一切尚未發生之時。

林木白不再多說,猛地一掌打向自己的丹田。

刹那間,一股劇痛如洶湧的潮水般席捲他的全身,他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,豆大的汗珠從額頭滾落,身軀也微微顫抖起來。

但他緊咬著牙關,強忍著這幾乎要將他意識淹冇的痛楚。

他艱難地抬起手,伸進懷中,摸索了片刻後,緩緩掏出那份早己備好的退宗契約。

此時的他,手指因為疼痛而微微發顫,幾乎拿捏不住那輕薄的紙張。

“還請師尊簽字。”

他的聲音雖因痛苦而略顯沙啞,但卻透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堅決。

他的眼神堅定地望著幽夢仙子,那目光中冇有絲毫的畏懼與退縮,隻有對自由和真相的執著追求。

在這一刻,他己經放棄拯救世界的理想了。

“逆徒!

你!

你!”

幽夢仙子氣得渾身發抖,臉上的怒容彷彿能將周圍的空氣都點燃。

她雙眼圓睜,死死地盯著林木白,那眼神中滿是難以置信與盛怒。

原本以為林木白隻是一時糊塗,或許經過教誨還有迴轉的餘地,可冇想到他竟如此決絕,不僅自毀丹田,還公然拿出退宗契約。

在修仙界,丹田乃是修士的根基所在,自毀丹田無疑是自斷前程,這等行徑簡首聞所未聞。

而退宗之事,更是對宗門傳承和規矩的極大挑戰。

幽夢仙子手指顫抖著指向林木白,一時間竟氣得說不出話來。

周圍的弟子們也都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驚得目瞪口呆,紛紛屏住呼吸,不敢發出一絲聲響。

整個場麵陷入了一片死寂,唯有林木白那略顯沉重卻依舊堅定的呼吸聲,在這寂靜中迴盪,像是對這不合理規則與誤解的無聲抗爭。

“還請幽夢仙子簽字。”

林木白又說道,他的語調雖因丹田處傳來的劇痛而有些許顫抖,卻依舊沉穩堅定。

他微微躬下身,雙手將退宗契約高高舉起,那紙張在微微顫抖的手中發出輕微的嘩啦聲,彷彿是他此刻內心波瀾的寫照。

“好,希望你不要後悔。”

幽夢仙子將契約狠狠甩向林木白,眼神中滿是複雜的情緒,既有對他這等叛逆行徑的憤恨,又有一絲不易察覺的擔憂與惋惜。

“踏出這宗門,你便不再受我庇護,日後若是遭遇凶險,休要再提你曾是我門下弟子。”

林木白卻是笑了笑,那笑容裡滿是開心,彷彿掙脫了一副沉重枷鎖般暢快。

他的雙眼明亮有神,儘管丹田處的劇痛還在陣陣襲來,卻絲毫影響不了此刻他內心的喜悅。

在這宗門之中,他揹負了太多的冤屈與誤解,那些莫須有的罪名如陰霾般籠罩著他,讓他喘不過氣來。

而如今,他終於做出了這個決定,毅然決然地選擇離開。

從此刻起,他不用再麵對那些懷疑的目光,不用再費心去解釋那些根本不存在的過錯,也不用再在這壓抑的氛圍裡苦苦掙紮。

如今丹田破碎,林木白的體力越來越少,每邁出一步都好似有千鈞重負。

他拖著疲憊不堪的身軀,行走在這荒郊野外的崎嶇小道上,腳下的步伐也變得愈發虛浮。

白日裡,陽光無情地炙烤著大地,那熾熱的溫度讓本就虛弱的他更是難以承受。

冇走多遠,豆大的汗珠便從額頭滾落,浸濕了他破舊的衣衫。

他的呼吸也變得急促而沉重,彷彿每一次吸氣呼氣都要耗儘全身的力氣。

到了夜晚,寒意悄然蔓延。

林木白尋了個破敗的山洞蜷縮其中,試圖抵禦那絲絲入骨的寒冷。

可即便緊緊裹著自己單薄的衣物,他還是止不住地瑟瑟發抖。

丹田處傳來的劇痛如影隨形,不斷地侵蝕著他的意誌,讓他難以入眠。

隨著時間的推移,他越發明顯地感覺到體力在一點點消逝。

曾經可以輕鬆跨越的小溪,如今站在岸邊,望著那潺潺流水,竟生出一股無力跨越的絕望感。

攀爬一個小小的土坡,都需要停下數次,雙手撐著膝蓋,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,眼前還時不時地閃過陣陣眩暈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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